一念之間

江蘇省東臺中學 高一（2）班 陳思

我相信

I had a dream

To dance and sing

On the sea

枕著碧浪

隨朝陽升起

看晚霞點亮了繁星

夢境中突然蘇醒

 

90后的一點一滴

真的值得珍惜

因為下一秒心情

永遠定格成記憶

 

打開同桌忘鎖的日記

半夜起床玩游戲機

初戀時節(jié)愛上電影

貼張海報就開始追星

別說我浪費生命

只是想呼吸自由空氣

追逐黎明念ABC

我知道要好好學習

很少有的片刻安靜

也用來做個好Baby

 

90后

我叛逆

一代有一代的個性

90后

我隨意

一代有一代的魅力

90后

我有勇氣

創(chuàng)造生活新意義

書寫奇跡

我相信

That’s not a dream

（小作文結束）

 

“同學們再見！”

“老師再見！”

教室里渾濁的空氣頓時清新了，持續(xù)了45分鐘的壓抑突然就消失了?？墒俏?，卻依然沉寂。

“下課了，喂！”熙熟悉的聲音在耳畔斷斷續(xù)續(xù)地咆哮著，“……的確，這題目很難啊，不會做很正常嘛……到這會兒我還不太明白呢……陷得太深了啊……喂！”

“是……很難……嗎？”我呢喃著?！耙荒钪g……”

1

我茫然地看著四周，只發(fā)現(xiàn)了一雙雙困惑和呆滯的眼睛，沒有一點光澤，只是所有的思索都不約而同地飄向黑板的方向。

“真的，”一個微弱的聲音打破了長久的沉默。忽然間，驚訝、渴望、困惑和憤怒的眼神，一下子都聚焦在聲音發(fā)出的方向。

“真的……不會?！薄鞍?！”接著是一聲一聲的嘆息。

我凝視著那片略帶模糊的粉筆字，漸漸感覺有一片厚厚的霧氣在眼前悄悄地升了起來?！罢娴暮茈y……”我無可奈何地搖搖頭。

只是……

腦海里突然掀起一陣巨浪。我一下子握緊了在指尖徘徊不定的筆。如果，如果……我不敢再想，筆尖在稿紙上跳起了歡快的舞蹈，一圈，兩圈……

“好了同學們，這條題目就讓你們課后思考吧?！?SPAN lang=EN-US>

老師有點冷酷，又略帶嘲笑的口吻一把將我從思維的漩渦中拉了出來。我的右手急促地顫動了兩下，躍了起來——

那一剎那，似乎所有的人都在皺眉和嘆息，角落里我往日寬大的手掌，卻又如此的渺小。如果我……我仿佛看到了老師忽上忽下的眉毛，看到了同學們驚訝、渴望、困惑和憤怒的眼神里，深深埋著的嫉妒和不悅……

緩緩放下。

“好了，下一題?！?SPAN lang=EN-US>

我長長地舒了口氣。窗外，悄悄地飄過了一片云霞。

一念之間——就在一念之間。

2

黃昏，校門外的街景，太喧鬧；心緒，晚風中的落葉，不平靜。

“喂，老師留的那道題目你想起來了吧？”熙理了理他凌亂的頭發(fā)，漫不經心地問。

“……”我有些遲疑，愣了愣，“啊 ……？”

一念之間，眉毛、眼神……又浮現(xiàn)在面前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還……沒呢?！蔽乙Я艘Т竭?。

“哦，”他應了一聲，又慢慢地開了口：“知道嗎……杰，做起來了?！艑W的時候他神神秘秘地告訴我的?！?SPAN lang=EN-US>

“哦……”我捏了捏袖口，舌尖在牙縫里來回打著滾，“知道了?！蔽已柿丝谕履τ闷届o的語氣，小心地問：“是嗎？”

“哼，”他用力地點了點頭，“不錯啊，他自以為天下第一聰明了，”熙用力揮了揮拳頭，“做起來又怎么樣？只不過是運氣好罷了?！?SPAN lang=EN-US>

“是……啊?！蔽已b著不在意。

“是啊，”他的語氣愈發(fā)激動了，“咱們如果運氣好點，不也一樣可以做出來嘛！有什么了不起！小小的一條題目嘛，他……”我盯著他的眼睛，那驚訝、渴望、困惑和憤怒的目光，正如我腦海中久久縈繞的影像，一點一點，刺痛著我的眼睛。酸楚，匯成斷斷續(xù)續(xù)的淚珠，悄悄飄落。

“其實……”我猶豫了一下，“我……”

我抬起頭，只看到了他早已遠去的背影。

一念之間——就在一念之間。

3

“這條題目有人做起來了嗎？”老師挪了挪厚厚的鏡片，笑瞇瞇地問。

我瞥了一眼熙，他正不屑地望著杰高高舉起的手臂。

手在桌面上抹出一個模糊的圓，胳膊像灌了鉛似的格外的沉重，終究沒有抬起。

“好，杰同學，全班就你一個人舉手。你來說說看。大家要認真聽啊。”

我沒有聽他冗長的解答，只是望著窗外。又是一片云霞，又是一念之間。

稀稀落落的掌聲把我的注意力拉回教室。熙的臉上仍是沒有散去的鄙夷，而更多的人臉上則是陰云密布，眉頭鎖成了一個大大的“V”字，還夾雜著鼻腔輕輕的哼哼聲。

老師忽上忽下的眉毛，同學們驚訝、渴望、困惑和憤怒的眼神里深深埋著嫉妒和不悅……太熟悉了，就是這樣。

我看了看老師剛剛寫下的滿黑板的過程，嘆了口氣。

我的方法更簡單。我暗暗對自己說。

“杰同學是做出來了，可是這個方法并不是最簡單的?！崩蠋煋P了揚嘴角，“看來你們沒有人知道最簡單的方法了啊?！崩蠋煙o可奈何地擺了擺手，“課后繼續(xù)想?！?SPAN lang=EN-US>

“唉……”一聲長長的嘆息。

右手又猛地抽搐了一下，抬起來——放下。

一念之間——就在一念之間。

4

黃昏，校門外的街景，依然喧鬧；心緒，晚風中的落葉，依舊不平靜。

“看看杰他還狂不狂了?！蔽鯋汉莺莸厝氯轮?，“我就說他只不過是運氣好罷了。他的方法又長又臭，我都看不下去了。”

我沒有說話，只是茫然的望著掙扎在地平線上的夕陽。我就是你啊，也在掙扎。

“你是不是想到了那個簡單的方法了？”我一下子驚出一身冷汗?！翱茨闵险n幾次想舉手都放下了……”

“不，不！”我?guī)缀醵己鹆似饋?，慌慌張張地說：“那是我，額，看錯了一個條件而已?！蔽矣l(fā)結巴了，“我……額，我真的，真的不會?。　蔽?guī)缀跏怯冒蟮恼Z氣在回答。

不能，不能說！腦海中的烙印又深了一層。

“哎，用得著這么激動嗎？”熙笑著拍了拍我的肩膀，“不會，很正常嘛！看看杰，你沒注意他回答時的得意啊……不屑……”

可是一瞬間，驚訝、渴望、困惑和憤怒的眼神突然消失了。

“即使你會做……”

我轉過身去，仰面朝著發(fā)紫的火燒云。

仿佛隔了很久，耳邊傳來很平靜的一句話：“我知道你會的。別擔心，要有勇氣。”

一念之間——就在一念之間。

5

“……就是這樣?！蔽遗τ闷届o的語言結束了我內心的慌亂。

長久的寂靜。

“很好！”老師笑了。

忽然間掌聲就在教室里炸了開來，刺痛我的耳膜，卻很甜蜜。“好棒??！”“真行！”“太出色了！”……我聽見了許許多多熟悉的聲音的喝彩，還有熙忘乎所以的尖叫。

“一念之間……”我長吁一口氣，一下子癱倒在座位上。耳邊傳來老師模糊的聲音：“這就是這條題目最簡單的方法……很好……大家要向他學習！……”

我環(huán)顧四周，沒有驚訝、渴望、困惑和憤怒的眼神，只有快樂，共同分享的快樂。

“這感覺真不錯?！蔽以谖醵呡p輕的說?！熬褪且荒钪g啊……”

 

一念之間——就在一念之間。